12. 他们互换了身体

    陌英地从柔软的床爬起来，已经是第二日的事了。
    房间里没有某名男人的身影，房内气味也只有自己那一身儿的味道。艾森身上独有的古龙水味儿，并没有在房内瀰漫。
    陌英地有些疑惑，一向黏身的男人跑哪儿去了？！
    他离开房间进去饭厅，见到餐桌上早已摆放好迟来的早餐，他也不客气的坐过去开始进食。
    管家适时进来，替陌英地斟满一杯热咖啡。
    “艾森呢？”陌英地问道。
    “主人不在家。”管家如实报告。
    “不在家……？”陌英地没放下餐具，继续吃他的早餐，问︰“回公司了？”
    “不清楚。”管家不加思索如实作答︰“艾森先生昨天开始便离家。”
    陌英地没表现出任何的情绪继续进食，速度同样没有任何的变化，依然故我的吃食早餐，但眉间皱了一下的动静，还是给管家捕捉到。
    管家道︰“艾森先生说，陌先生可以随便在大宅里四处走动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陌英地依然故我，淡淡的回应。
    十分鐘后，陌英地离开大宅。
    管家给艾森打了通电话通知。
    “艾森先生，陌先生离开了。”
    “谢谢通知。”
    “我估计陌先生可能到公司找你。”
    “知道，我现在也快回到公司了。”
    电话掛掉了后，管家吩咐僕人快点收拾及打扫好房间。他相信今晚在大宅里，将会有一场激烈的情慾上演。
    管家的自作聪明，两位主人公自然并不知道。
    经过昨天的检查得知，艾森的推测果然没有错。
    超级电脑果真正在自我修復，但里面的数据不是原本的超级电脑，而是艾伦的数据，对方分明就从ai身上开始，转移至超级电脑晶片里，这是好事也是坏事，意味着艾伦很有可能会跟超级电脑晶片同化，那就是说创建艾伦的人为意识将会消失。
    『艾伦会消失。』
    或者说艾伦会消失在艾森的身体上，说白一点是艾森吞噬了艾伦，为了脑细胞活化的增长、求生的欲望和意志。
    艾森很犹豫。对于艾伦的结局，本来一早也决定好的，因为只要艾森身体出现萎缩的情况，他便会取缔成为ai，现在可以不用成为机器人当然是件好事，但艾伦现在活得这样像一个人，它有了爱慕某人的感情，要把它抹杀，艾森有点做不出来，始终艾伦的个性源自于他，对方也算是半个艾森。
    烦恼的事一件也嫌多，却偏偏艾森现在有两件。
    当他听完秘书的电话后，第三件又来了。
    “查到了散播谣言的人！”艾森一边开着行走于地上的跑车，在回去公司的路途上，一边跟秘书通话。“菲纳.葛顿克林？”
    艾森一听到这名字便头痛。
    菲纳.葛顿克林就是希莉.姆尔杰的外公，即上次在办公室里带头滋事的老人。对于菲纳的行事作风，他其实也都怀疑对方可能是幕后黑手了。
    “老闆，还有一件事，你还记得上次仓库枪击的事件吗？自从听说有人在外面贩卖公司内部有关军事ai的机密，我们便聘请了一位知名的骇客帮手，入侵当时那班罪犯留在云端的资料，发现到可能是菲纳.葛顿克林收卖了研究员而取得相关的资料。”秘书紧张道，“另外近日也发现对方有异动，上次那班罪犯好像被某些人假释出来了……”
    艾森挑眉，脸色本来因为昨夜没睡而带上疲惫，现在更因为这事而黑上几分。
    “知道了，你们再密切监视他们的行动。”
    他思考了半分鐘，摸了摸颈后的小晶片，流光闪了闪，远方的艾伦像接收了指令般眸子颤了数秒的时间。
    『艾伦，我要用ai的身体，你现在立即返来。』
    从维德维尼温泉区返回市中心，需要十多个小时的时间。艾森估计当艾伦到达时，他们也准备出发到温泉区渡假。本来艾森对今次能够见到陌英地的家人，是带着雀跃和期待的心情，但现在事态紧急，他不得不放弃今次见面的机会，而为了不让他们担心，同时想引蛇出洞，艾森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。
    他要跟艾伦互换身体。肉身给艾伦使用，纵使明知陌英地可能会拉自己上床，那也是没法子的事，就当给艾伦一个补偿。
    艾森唯有用这种理由，才可以安抚自己不安定的心。
    他想到那班人跑了出来，不知会否找陌英地的麻烦，唯有给清端交代箇中的来龙去脉。黑帮的本事不能忽视看轻的，暗地里还可以保护陌英地他们一眾所有人。
    “这么大件事……”清端固有的冷静里蕴含忧虑，问道︰“你不会有危险吧？”
    “我说没，你也不会相信，所以我才要跟艾伦换过去。”艾森坚定道︰“所以你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明白，你们家族也不是没出过暗杀事件。”清端呼出口气，保证道︰“我会提醒艾伦的，主人的人是属于主人的，决不能越界。”
    艾森欣慰地一笑，“清端……谢谢你……”
    当艾森返回公司，打开他的办公室大门时，看到陌英地坐在桌上把玩着一把弹弓刀，灵巧的手指把刀转来转去，一点也没伤到美丽主人的指尖。
    “这么危险。”艾森上前取走那把刀，发现这把刀是自己放在柜里的装饰品，于是他问︰“喜欢吗？喜欢你就拿去。”
    “我只不过拿来看一看，玩一把，你怎可以随便就送人。”陌英地好笑地回答对方。
    “没所谓，你想要，连我的命也可以拿走。”艾森说得无比认真，是真情实意的真。
    陌英地︰“……”
    他有些受不住撩拨，僵直了一下下，从桌上跳下来。
    “你还要工作吧？我不阻你了。”陌英地打算离开，“我回去孤儿院，明天跟大伙儿一起出发到维德维尼温泉区。”
    陌英地才走了两步，手臂便被艾森捉住。
    艾森问︰“你身体可以吗？”
    这明显是一句求欢的疑问句。陌英地愣了愣，心想明天到达维德维尼温泉区也未必能立即可以单独跟对方独处，也代表可能要禁欲一、两天。现在经对方这一提问，就让陌英地有点心痒痒。
    “回去？还是这里？”陌英地向来大胆，officeplay对他来说很小事，不过艾森当然说不行。
    这栋大楼在某一层是艾森的私人寓所，虽然很少使用，但不代表不会利用来休息，所以长期都打扫乾净。
    他带着陌英地来到该层，这里的间隔设计，跟之前位于高尚住宅区内那栋高层豪华单位，同属一位设计师所设计，所以格外有种熟悉感，至少对艾森来说特别有回忆。
    接吻从进入单位开始直至走到大床，两人今次都很有耐性做足前奏的调情，绝对不是建立于彼此想发洩性欲的层面上，更像是一对深情的恋人互相依偎，大家都想温柔地对待彼此。
    陌英地很享受这次一点都不激烈的性事，可能之前太纵情色欲了，反而来一点平凡如老夫老妻的珍视更觉满足，心灵上的满足。
    稍事休息，用过晚餐后，陌英地别过艾森回去孤儿院。
    “我现在过去孤儿院，照预定，明早会坐大巴从那里出发，再接特警的同伴。”
    “明白，我们直接在温泉区再见吧。路上要小心。”
    “放心吧。特警的大伙儿都在一起呢。”
    艾森目送着陌英地的离开，然后施然连络骇客，务求能精准得到最新的情报。艾伦在清晨时分终于赶到来，二人对视有一刻的无言。
    “坐吧……”艾森对待艾伦其实不太像对待机器，始终样貌是他用的，他做不来漠视自己脸孔视作死物。
    艾伦听令坐下来。
    “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，也可能知道你干了什么，但我不会去确认，因为错不在英地，也错不在于你，因为我明白自己的想法。”艾森淡淡然地说，“今次我给你机会做过离别，你要知道人类只会跟人类谈恋爱，这是不变的事实……”
    艾森把接着的计划告诉了艾伦，只要能解决菲纳.葛顿克林，那就代表葛顿克林家的危机便能解除，ai的產业也能依照他的目标继续前进。
    “你就不怕……”艾伦好奇问︰“你不怕我跟英地说出真话？他最初遇上的人是我而不是你。所以说，他动心的对象也应该是我，而不是你。”
    “你告诉他吧！你告诉他之后，你认为你真能跟英地在一起？转换权在于我，你根本没可能选择，况且我不认为你会为了能得到英地而抹杀你的主人。”艾森认真起来格外严肃，“因为你现在用上我的肉身，请你注意一切的安全，我已知会了清端多加派人手作出保护，相信你也不会一拍两散而毁了身体吧？”
    艾森再次提点道︰“为了不让菲纳发现，你现在要立即回去维德维尼温泉区。”
    艾伦此时顿了顿，心头颤了下，便跟原本坐在对面的艾森倒转了视野的位置。
    由于是机械瞳孔，此时的艾森更为冷俊阴寒。
    他说︰“我已交代了清端，让他跟霍莱安二人自己过去。”
    “你真的不怕……”艾伦摸了摸有着温度不同变化的身体。
    “怕你什么？怕你抱英地？”艾森冷笑，“这不是会发生的事吗？我既然作出了这个决定，就知道你忍不下，你想抱就抱吧。”
    艾伦不明白艾森竟然可以这样放开。
    原因是，即使艾伦抱了陌英地，依然是以艾森的身份去做，但对艾伦来说，这是欺瞒对方。
    它心想，你不怕英地会难过吗？
    这个问题，艾森当然也考虑到。但正如艾伦所说，陌英地一开始接触沟通的人是艾伦而不是他，他不知道当陌英地知道他跟ai相互交替的事曝光后，到头来陌英地会否激怒他隐瞒这件事。无端多出了一位，好像有点玩笑了对方，还要是他们也一起吃过了他。
    艾森还未作出告白，他并不知道陌英地的选择。
    ai艾伦跟可能随时会脑病死的男人，对于一早知道对方是ai狂魔的艾森，其实他没有信心，当陌英地知道这事实真相时，对方会否因为自己的欺瞒，连情面也不给便说再见。那到时候，艾森真的只能等死了。
    其实他是不想让陌英地同情自己的身体状况而留下来，这根本不算叫爱情，a0也未至于不明白这个道理。
    烦恼事本来就够多，艾森也没能力一心多用去处理，他现在只想尽快解决掉菲纳，把他完全踢出董事局。只要能拿到足够的证据送对方进监狱，就连那所谓的未婚妻也将可解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