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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95)

    落在一地的鲜血里,从青年身体里流出来的血,很快也融入到了前面那些人的血液里。
    青年浑身巨痛,他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一样,突然之间就被施加了死亡这个判决,青年伸出手,想要爬起来。
    自己怎么就要死了?
    明明他不是很厉害的吗?一直都站在暗处,观看其他人的死亡,这一次怎么就轮到他了。
    青年不明白,也想不通,突然他猛地抬起头,望向门口的病美人。
    是这个人,都是这个人。
    哈哈哈,哈哈哈哈哈哈
    青年呕着血,狂笑出声,在痛苦中闭上了他的眼睛。
    黎钥看着地上趴着死去的人,眼底有点同情,还以为这人足够优秀,结果倒得这么快,看来无论是和阎煦比,还是监狱长,他都不够格。
    所以,只能这么可怜快速地死去。
    监狱长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,随后他转过身,身旁的人已经带着他的小宠物站到了一边,中间隔着有五六米的距离。
    监狱长看向了阎煦怀里的男孩,那是他的小宠物。
    伸出了右手,刚刚杀了一个人的监狱长对黎钥浅笑:过来。
    面对监狱长的呼喊,黎钥身体就往前走了一步。
    但马上被人给按住了身体。
    黎钥回头看向身后的阎煦,这个人是囚犯,而对面男人是监狱长,囚犯是不可以违背监狱长的命令的,而他自己,虽然是穿着警服,但这个警服对于犯人或许有震慑力,在监狱长面前,他们都只有一个身份,那就是听从一切的身份。
    黎钥抓着搂在腰间的手,一点点地拿开了。
    我不想你受伤害。黎钥目光里都是闪烁的泪光,话是真的,他是真的在意阎煦。
    阎煦抓住黎钥的手,他只是说:你要选他?
    我是这里的一员,我是他的所有物。这话有多重含义,监狱长和阎煦理解的是同一层。
    监狱长没有催促,等着黎钥做选择,他的小宠物特别的聪明,明明那么病弱娇柔,却异常聪明。
    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选择是最合适的。
    确实,听他的话他会手下留情,不会让这名犯人死得太痛苦,会立刻给予他快速的死亡。
    黎钥低头看着阎煦抓着他手腕的手,把对方的手指给一根根掰开。
    你无法保护我。以阎煦的身份,在监狱长面前,他无法保护黎钥,黎钥转过身走向了监狱长。
    第153章 监狱里的病美人30
    阎煦在他身后,那一刻知道一切都是虚假,是黎钥演出来的,可是看到这个人远离他,或许该配合黎钥,这个人喜欢玩,哪怕是面临着可怕的死亡威胁,他也在玩。
    阎煦清楚这个事实,然而接受起来还是不容易。
    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法接受。
    阎煦沉默了片刻后,突然就冲了上去,速度极其快,经过黎钥身旁时,黎钥只感觉到眼前一闪,有什么身影过去了,等到他反应过来时,那边阎煦已经和监狱长交上手了。
    虽然两人在交手,但吸引黎钥目光的,第一时间却不是那里的两人,而是落在了一滩鲜血中的白色手套。
    纤白的手套,慢慢地被浓稠的鲜血给染红,黎钥盯着那里红色的里面的白手套,他往前猛地走了两步,突然像是魔障了一样,想要去捡那两个手套。
    那是监狱长手上取下来的,黎钥记忆中,手套一直都戴在对方手上。
    现在被取下来了,是否意味着某些事。
    这个房间,满是鲜血的房间,一瞬间就让黎钥想到了另外一个地方,那是几天前,所有囚犯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事,在监狱食堂那里,整个食堂全都是鲜血和碎肉,那个事到后面也没调查出一个结果,甚至那天晚上好像就那么过去了,玩家们都很在意结果,因为突然发生这种怪异的事,而且还是死的食堂员工,仿佛和他们的游戏无关,可是又让人无法不在意。
    结果就算玩家有人去暗里调查,却还是什么线索都没有。
    今天在这里,医务室里,这里的血液泼洒情况和食堂那里非常像是,看起来就像是场景不同,但杀戮着是一个。
    那时黎钥听到了一些谣言,有说是监狱长做的,为了震慑不安分的犯人们,也有人说是阎煦,毕竟他手里的鲜血也不少,黎钥稍微怀疑过阎煦,找机会去问阎煦,阎煦摇头,表示食堂那里的血腥事件不是他做的。
    黎钥选择相信阎煦,但心底其实一直都还有怀疑。
    现在黎钥突然意识到,那个事真的不是阎煦做的,真正的杀.人犯就在他的面前。
    穿着笔挺西服,戴着白手套的监狱长。
    那些之前来的囚犯的尸体,全部不见了,好像被完全给绞碎,绞碎成了肉沫,有些地方的血液看起来就像是肉沫。
    黎钥已经走到了白手套前面,他盯着已经完全被鲜血给浸红的手套,红色手套,忽然觉得也许这种颜色戴在监狱长那里会更加地合适。
    身旁两个强大的在战斗,为同一人而战斗,胜利者就可以得到黎钥,这是两人相同的观点。
    他们的战斗没有人围观,包括争夺的那个人,也根本没有看向他们。
    而是蹲在了一滩浓稠的血液旁边,纤白的手指往血液里面伸。
    两人的战斗暂时停了下来,阎煦看到黎钥指骨分明的手伸到血液上,把一个红色的东西给拿了起来。
    花了几秒钟阎煦似乎才意识到那是什么,是监狱长戴在手上的白手套,但现在这人却取了下来,阎煦猛地侧目,盯着监狱长,视线往下落在监狱长的手指上,那是双称得上漂亮的手,和黎钥纤白的不同,这个人的手修长又充满而来死亡气息。
    这双手就代表着嗜血和凶残,比起其他那些冰冷的武器,监狱长的两只手,或者说要更加的凶猛。
    阎煦来这里这些时间,都是他单方面地压制别人,还没有遇到和他类似或者比他强的对手,现在这个人来了,阎煦本质上是不喜欢暴力行事的人。
    但在这儿,他知道,绝对的力量强大,才是一切。
    杀了这个人!
    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,像是自己的声音,又像是别人的声音。
    阎煦么有去分辨,什么都好,因为他确实早就有这个想法。
    从现世里过来,到这个死亡如同吃饭那么简单的事的地方,阎煦手里已经有了很多鲜血。
    这和普通梦境不同,在这里夺走人的生命,那种触感是非常鲜明的,甚至好像还比现世会放大许多倍。
    现世里阎煦见过人死亡,虽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,他身边有人意外伤害过人,最后拿钱了事,因为确实不是主观的伤害。
    当时阎煦在现场,看到了一个生命的逝去,那种感觉,和这里的不同。
    这里阎煦看到人死亡,似乎能够感觉得非常清楚,对方生命的快速流逝,他可以感觉到。
    在他捏断别人的脖子的时候,他虽然没有表情,但他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逐渐咽气的。
    看着黎钥手里的血红手套,那一刻阎煦先是突然明白过来一些事,他之前一直都在困惑的事,好像现在就有了答案。
    这样的吗?
    原来是这样的啊!
    那还真的是,挺好的。
    从他踏进这个监狱的那一刻,他就已经算是抛弃了为人的一些东西。
    如今,不过是抛弃得更多而已。
    如果一个人活着需要有他的意义,那么阎煦知道,他的意义就是在这里。
    他已经疯了,他早就不是正常人了,他已经魔障了。
    可是那又怎么样,他甘之如饴。
    那个人是毒葯是砒.霜,可是就算知道是剧毒,阎煦还是只会微笑着把毒葯给呑下去。
    黎钥捡起来两个红色手套,血液顺着手套往地面滴落,滴答滴答的清脆声响。
    阎煦笑了一声,我会得到你的,黎钥!
    阎煦在心头猛地一声大喊。
    视线骤然收回来,他再次主动发动攻击。
    监狱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,越激动越好,释放出所有的慾望,朝他攻击,然后,他会吞噬他,得到他的身体,还有他的力量。
    监狱长硬朗的脸庞,在那一刻开始出现了一点变化。
    他的眼睛,两只眼睛竟是一瞬间就开始各种异变,不是异变成一种,而是多种,各种形态各种色彩的眼睛,仿佛有许多的人在他身体里,仿佛这具皮囊里,吞食过很多人。
    黎钥拿着手套,他就呆呆地站在那里,眼睛看着前面,那里两个人,一个穿着深色的西服,一个穿着深灰的囚服,两人身形体魄似乎看起来没多少差别,两人的力量好像也相差不多。
    黎钥觉得也许这场战斗,会持续一段时间。
    然而让黎钥诧异地确实结果很快就出来了。
    他身体猛地往前一晃,眼瞳瞬间睁大到滚圆,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,好像下一秒就会从眼眶里滚落出来。
    黎钥的瞳孔里,映出一个画面,那个画面里,穿着囚服的男人脑袋被死死摁住,摁住在墙壁上。
    墙壁被撞得凹陷,往里凹陷了一个坑,男人的大半个身体,似乎都被凶狠的暴力给掼到了墙壁里。
    男人两只手臂垂落在了身旁,刚刚还能和监狱长打得平手的人,转头居然无法在攻击。
    黎钥无法理解,他右手拿着两个沾血的手套,他身体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,走动中踉跄一步,差点摔到一地鲜血中,黎钥来到了两人身旁,监狱长的右手抓着阎煦的头颅,靠得近了黎钥才发现,原来监狱长的手指已经揷到了阎煦的脑袋里。
    将对方的头,不只是头,而是头骨给真正意义上的抓住了。
    黎钥抬起左手,右手拿着血红手套,所以无法抬起来,他左手伸了个过去,抓住了监狱长的手腕。
    黎钥眼瞳里的泪水在这时开始一颗颗往脸庞上滚落,他嘴唇张了又合上,然后又张开。
    不要黎钥说。
    声音极其地喑哑,导致监狱长一时间没有听清楚。
    可是黎钥摇晃的头这个动作他监狱长看得再明白不过。
    阎煦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了,头骨被抓裂了,似乎脑浆里都被怪物的手指给接触到了,他没有痛感了,所有的感觉,连带着身体的存在感,也在这一刻消失了一样。
    他头颅无法转动,于是就眼睛往左边转,黎钥站在那里,满脸的泪水。
    阎煦嘴角微动,他想和黎钥说话,可是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    别这样哭泣!
    不要这样哭。
    我喜欢你的那一面,让我看看你的另外那面。
    冷漠也好,决绝也好,都不要这样,用这种虚假的表情来送我离开死亡。
    阎煦眼底突然有了笑,却是怎么看怎么悲凉悲伤的笑。
    黎钥的手指呈现痉,挛状,根本就拉不开监狱长,他缓缓拿开了手,从监狱长身后走了过去,走到另外一边,阎煦的右边,那里没有阻挡,黎钥可以靠近阎煦。
    监狱长可以随时捏碎阎煦的头,但是他停下了,他想看看他的小宠物会做什么,小宠物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囚犯了吗?
   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喜欢上了别人?
    真是意外,他还以为他的小宠物会只对他一个人真心。
    监狱长微微抬起了下颚,他嘴角突兀就弯了起来,眸底的笑溅浓,不是生气和愤怒,而是兴致炸裂。
    太精彩了,不是吗?
    这个病美人,果然和过去那些无趣的宠物不同,不枉费他一直这样设计,然后看到病美人更加美丽的一面。
    黎钥站在了阎煦的面前,男人身体被扣在墙壁上,全身都无法动弹,似乎全身骨头都碎裂了一样,只有眼睛可以移动。
    他不是绝望,也不是痛苦,而是另外一种情绪,黎钥以前没有接触过的情绪。
    那种情绪瞬间就感染到黎钥,让黎钥心脏都狠狠为之一颤。
    黎钥抓着男人的手臂,手指用力,像是要这样把人给抓疼,然后男人会从死亡困境里走出来,再次为争夺他而战斗。
    黎钥阎煦嘴唇张开,无声地呢喃这两个字。
    居然会死在这里?
    真的是毫无意义和价值的死亡。
    对于黎钥而言,他的死亡,怕是连滴落大海的一滴雨水荡开的涟漪都不如。
    黎钥,到底怎么样才能得到你的心?
    我想要得到你的心!
    阎煦在临死之际,不是痛苦自己的死亡,而是难受自己没能得到黎钥的心。
    黎钥手指抚摸上阎煦的脸庞,在阎煦变得疯狂又可怜的眼神里,黎钥倾身吻了上去。
    监狱长在旁边看着,自己的宠物突然和别人亲近,还当着他的面去吻别的男人,哪怕是一个渐渐要死去的人,但这种类似背叛他这个主人的行为,是他不能允许的。
    就算是吻一个死人,那也不行。
    监狱长手指正要收紧,就这么捏碎了男人的头骨,至于说溅出来的鲜血,会沾染上他的手指,他并不在意这些,之所以会戴上白色手套,也不是因为他有洁癖,不喜欢鲜血弄脏自己的手而已。
    相反,血液颜色,那种猩红,可以说是监狱长最喜欢的颜色之一。
    监狱长目光是柔和的,就在这种柔和中,打算把阎煦给杀了。
    却在刚刚要这么做的时候,眼前的病美人转头看向了他。
    小美人脸上一滴珍珠般的泪水就这样滚落了下来,那颗泪水,在屋里灯光的照耀下,监狱长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,他看清楚了,晶莹剔透的泪水闪烁出五彩的光芒。
    简直是,耀眼美丽到了极致。
    他快死了黎钥哭泣着,他的哭泣是没有声音的,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嚎啕大哭,他只是会默默地流眼泪,好像,好像天使那般流泪。
    是啊,他快死了,所以他的宠物准备做什么,求他放手吗?
    但这个人,他记忆没错的话,应该和黎钥之间接触时间也就几天。
    怎么,他的宠物就几天时间,背叛了他,然后爱上了别的囚犯了?
    那自己的魅力和威慑力,也太低了吧。
    监狱长是不可能因为黎钥的求饶就放了这个男人。
    相反,他会杀了这个人,本来是打算快点解决人,但既然黎钥因为男人而流泪,他突然就改变了注意,慢慢地让这个人体验到死亡好了。
    监狱长眸底是宠溺的笑,可抓着阎煦脑袋的手,已经有鲜血从他修长的指骨间流了出来。
    一直都被手套给遮住的手指,肤色也相当的白皙,不过和黎钥那种白不太一样,这种白,是让人看到就会心底发颤的颜色。
    这个人的手,哪怕和人类的手长得一模一样,但看到它们的时候没有人会认为那是人类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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