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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节

    她说话的同时往前走了一步,舒右转过头朝她突然吼了一声,而刚刚好就在她吼一声的同时,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盖过了她的声音。
    向以南不知道她大喊着什么依旧站在原地,过了两秒钟露出疑惑的表情,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,下一刻她双眼瞪圆,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。
    一块大片锥形的玻璃,尖头深深刺入她的胸口,血开始漫出来,把她胸口周围的衣服染红。
    死一样的寂静,只有舒右疯了一般上前按住向以南的胸口,几近崩溃的大喊:“你傻吗!我让你别动,你动什么!你就没看出来这也会发生意外吗!别tm说话了!”
    她此时的反应让南卿有点发愣,还是钟政文立即拿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,打完后也有点紧张的安慰着:“救护车很快就到了,撑住!我们快点找点急救措施!”
    越是这个时候他们就越是应该镇定下来,向以南脸上的血色几乎是以可见的速度褪去,唇显得苍白。
    血染透了舒右的手,舒右的手上隐隐可见淡淡的光,应该是兑换了系统的治疗道具,她咬着牙哀求着:“撑住!一定会起效的,只要撑住三十秒钟就好了!”
    眼泪开始不受控制的溢出眼眶,南卿已经注意到那片玻璃已经完完全全贯穿了向以南的心脏,穿透了她的身体。
    意外真的只发生在眨眼之间,连一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。
    向以南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,她的嘴唇动了动,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,直接往后倒……
    舒右哭喊着用她瘦弱的手臂把向以南拉住,换了一个姿势跪坐在地面上,搂着向以南的肩膀,“你给我撑住!不许死!给我好好活着!不许闭上眼睛,看着我们!”
    向以南已经在很努力很费力的撑开沉重的眼皮,最终却合上了双眼,双手无力垂下。
    舒右不死心的疯狂找系统兑换治愈道具,手上出现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工具,可是所有工具都不起效果,向以南身上就好像有某种东西抵消了这些外来物品的功用。
    “快点起效啊!为什么全部都没有效果!系统!你这个骗子,为什么会这样,为什么!”舒右魔症了一般,把所有兑换出来的东西都用到向以南的身上,她已经崩溃了。
    南卿只觉脑袋一片空白,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想什么,这是第一次,有人在她的眼前死去,还是一个她曾经的学生。
    一个没什么艺术天赋,但是活的很乐观的女孩子,之前在哪个小山村外出写生,向以南还充当了保镖身份守在她的身边。
    她一个没注意,双脚一软险些跪了下来,钟政文反应快把她拉住了,扶着她也不忍看那边的向以南。
    周围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,很快就有穿着白色制服的医生护士围了过来,几个护士艰难的把舒右拉开,有医生检查了一下向以南的状况,采取了一些急救措施后,还是很无奈的摇了摇头。
    舒右不死心,冲上去拉住医生,。不停摇晃一声的肩头:“医生!她一定还没有死的对不对!她还有救的对不对?医生你快点回答我啊!”
    医生可能是体谅她的悲伤,对她此时的无礼也很体谅,皱着眉头解释道:“她的心脏被玻璃片刺透了,即使我们来得及时,她也没有机会活下来。节哀吧!”
    舒右这时候才摇摇晃晃的跪在向以南尸体的旁边,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她的鼻息,过了几秒钟后,手猛地缩了回来。
    缩回来后她不停的摇头,嘴里呢喃着:“不会的,不应该的,她怎么可以死!为什么我这么废物!一定是我害死她的……”
    南卿此时也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应,伏在钟政文的怀里呜呜哭泣,她宁愿自己只是在做梦!她宁愿世界会重启!
    脑中一闪过这个念头,南卿就忽然找到了主心骨,挣开钟政文的怀抱,揪着舒右的肩膀急切的问:“我想到办法了!那个系统有没有说什么?你可不可以重启任务世界?这样向以南是不是就有救了?”
    ☆、第63章
    南卿满怀希望地看着舒右, 希望从舒右同样挂满泪痕的脸上看出一丝丝欣喜, 却发现她满脸愧疚地低下了头, 眼泪继续啪嗒啪嗒滴落在向以南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上。
    南卿摸不准舒右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, 她抓着舒右的手臂,几近绝望的问;“你说啊, 你不是说过今天你的任务失败后,系统可能会让你重启任务世界吗?我们重来一次好不好?重来一次,一定可以救她的,你也知道的对不对?”
    钟政文不忍看到她这副样子, 上前拉了一下她的手,却被她甩开了,他也不由得严厉起来:“阿卿!像什么样子!给我站起来!”
    她不为所动, 只是殷切的看着舒右,舒右躲避着她的目光, 只是掉眼泪。
    向以南的父亲向瑞德来的很快, 他一眼看到自己的女儿毫无生气的躺在地面上,胸口插着那锥形的玻璃, 冲上来猛地把舒右推开了。
    舒右一时没有提防, 被推开了,才反应过来就对上了向瑞德充满怨恨的眼神,“是你们对不对!你们害死我女儿!我要给我女儿报仇!”
    老男人难悲伤,放下女儿犹如一头走到绝路的恶狼朝他们逼近, 钟政文想护着南卿, 南卿却硬要挤到前面, 舒右不躲不闪,反而摇摇晃晃地上前,一副甘愿受罚的表现。
    她的反常表现也让向以南父亲的冲动缓和了一下,他如风一般挥过来的拳头及时顿住了,死死的盯着舒:“是谁弄出来的?”
    “伯父!你冷静一点,没有谁弄的,只是发生了意外!”钟政文紧张的喊道,他想上前扯住向伯,奈何身边的阿卿不配合,让他无法放心。
    舒右动动唇,却什么都说不出来,只是垂着头,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。
    向瑞德看着舒右这一副认错的样子就来气,趁他们不备愤怒之下一拳打在舒右的脸上,直把舒右打倒在地。
    她扶着地面,撑起上半身吐了一口血水,又要摇摇晃晃站起来,继续受打。这时候终于有个看不下去的路人拿着手机颤抖着上前,警察也匆匆赶来。
    路人大喊着:“真的只是一个意外!我这里有证据!我刚才是想拍一下这边的爆炸情况,没想到却拍到了这个画面!”
    向瑞德本不想理会这个路人,却在路人的手机确实看到了一些画面,短短十来秒的视频里,能看到四个年轻人站在一个k歌店的门口,一个女孩拉着他的女儿,女儿往前走了一步,爆炸声忽然响起来的时候,她朝向以南大喊了一声:退回去!
    她的声音被掩盖了,女儿因为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没有动作,也是在这时候,一块玻璃片飞速弹来,最后悄无声息刺入女儿的胸口。
    看完这个小视频,向瑞德仿佛忽然间苍老了十岁,他木愣愣的看着这个女儿留下的最后影像,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忽然之间哭地像个孩子。
    场面在这时候变得混乱,向瑞德失魂落魄的跟在警察后面把女儿的尸首领了回去,再也没有责怪舒右等人,南卿想跟上去却被钟政文拦住了,他指了指舒右。
    舒右还在摇摇晃晃地走动,似乎想跟上去,但她精神恍惚,差点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。
    南卿此时心里也乱糟糟的,钟政文拉着她去做什么,她就做什么。钟政文一边挽着南卿的手,又一把把舒右拉住,心烦意燥地劝道:“拜托你先想清楚,现在你用的身体是阿卿闺蜜舒友的!向以南的死我想你还有很多要得清楚,请你在离开之前把一切坦白!”
    舒友恍恍惚惚地的摇摇头,吸着鼻子,“给我点时间。”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钟政文的租房内,客厅里南卿跟舒右面对面坐着,钟政文为南卿倒了一杯温牛奶,又把一杯温水放在神色恍惚的舒右面前,最后坐在南卿的身边,轻轻搂着南卿的肩膀。
    钟政文不是铁石心肠之人,目睹向以南身亡心里也不好受,但还是最关心南卿对此的感受。回来之后,南卿就一句话都不说,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。
    舒右一直都在发呆,看样子还在整理思绪。
    过了不知道多久,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指向数字十一,晚上十一点了,舒右才终于重重呵了一口气出来,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。
    她的反应让南卿也立即紧张地看了过去,“怎么样?”
    南卿的唇有点干涩,被钟政文把牛奶送到嘴边才轻轻抿了一口,她问的自然是重启任务世界是否可行的提议。
    联想到之前的吴颖夏,她觉得这完全可行,就在于舒右想不想去做了,这也是她认为最后的一线希望。
    舒右只是摇头,出神的看着眼前一杯温水,“我隐瞒了一些事情,或者说,我之前说的话不全都是对的,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参杂着。”
    “你们都觉得我的任务是来让你们分开对吧?但是,实际上,并不是这样的。”舒右露出怀念的表情,“那些都是我骗你们的,因为我知道你们的事情,我很欣赏你们的感情,想接近你们成为你们的朋友罢了。我钦佩于你们命中注定的姻缘,却也恨透了这种命中注定!”
    她说到这里,很莫名其妙的开始咬牙切齿,“我真正的任务是改写向以南死于今日的命运。我早就知道她会在今天死去,所以我今天必须跟着她,最初她应该死在早上踢馆子事件里,但是有我的帮助,那些踢馆子的人不敢乱来,被我吓跑了。”
    “这是她第一次逃过一死,再之后就是门口突然失控撞过来的车子,这是第二次,第三次是去见向瑞德朋友下车时,那台被强风吹掉下来的空调,最后就是我们从k歌店出来时因为爆发而拥有强大爆发力的玻璃片。”
    说完,她看向南卿跟钟政文,“所以,你们明白了吗?向以南是一个在今天必须死亡的人,她的命运就是如此,她可以逃过一次死亡,甚至可以逃过三四五六次,但是总有她逃不掉的一次,一次就足以让她毙命。”
    “如果我成功让她活过今天,那么我的任务成功,我就可以获得一次让我喜欢的女孩重新活过来的机会。这就是我努力的理由。”舒右抓了一把头发,“听起来是不是觉得任务内容好像很简单,也没什么难度?但是你想想吧,命运或者宿命这种东西是神秘的存在。”
    “拿你们来当例子,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因果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,到底是你们情比金坚造就了你们注定在一起的命运,当时冥冥之中真的
    ☆、第64章
    南卿不料她会忽然倒下, 立即起身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鼻息, 发现她呼吸平稳,皱起的眉头已经舒展开,但她此时看着舒右的睡颜,心里很清楚, 现在在她面前的是她的好友舒友。
    舒右确实是说完就离开这个世界了,南卿满脑子都是舒右所说过的话,再轻轻一瞥钟政文, 他也在沉思。
    发觉她在看他之后, 钟政文忽然招招手, 哑着声说道:“阿卿,过来,让我抱抱你。”
    南卿很听话,扶好了舒友让她睡的稍微舒服一点才站起来走过去,她光着脚,晶莹的脚丫子踩在微凉的地板上, 她打了一个冷战。
    她带着一身凉气缩进钟政文的怀里时,很快就被他身上的暖和包围了, 他轻轻呵着气, 温燥的手轻轻握着她的脚, 传来暖意。
    “还在难过吗?”他忽然问,“如果还在难过就哭出来吧,你最容易心软,是我不好, 我不应该纵容你乱来。”
    “如果没有亲眼看到那样的画面,你心里是不是会稍微舒服一点?”钟政文的声音压的很低,带着浓重的自责,亲昵的耳语。
    南卿摇头,她知道自己还在难过,心绪也乱糟糟的,她不知道能说什么,只好沉默。
    钟政文也安静的陪着她,他在平常总是幼稚的让让哭笑不得,但此时却善解人意到令人心碎。
    她把他握着自己脚丫子的手抓了起来,忽然转身紧紧抱住他,压抑地小声抽泣着。钟政文轻轻拍着她的背,没有言语。
    眼前再次恢复光明的时候,南卿被光刺的眼睛有点发涩,她眨了眨眼睛,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哭着哭着就睡着了。
    身边躺着一个男人,在她稍有动作的时候就横过来一根胳膊把她制止了,嘴里嘟喃着:“阿卿……别哭了。”
    他发出鼾声,南卿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,哭过之后第二天眼睛都不太舒服。她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,就好像做了一个漫长又荒诞的梦,醒来后梦境与现实有些分不清。
    又或者说,以前她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其实都在酝酿着一个结果,等到他们察觉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最后阶段,紧接着爆发出令人震惊的真相与秘密。
    他们被迫又或者潜意识去追寻真相,结果反而开始怀疑自我了。
    她尝试去冷静,直到听到钟政文发出声音:“在想什么?今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吧?明天可能要去参加向以南的葬礼,要去吗?”
    南卿想了想,却很出乎钟政文意料的摇摇头,她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去了。“不去了吧,去了可能也是讨人嫌,向以南的父亲他们,还是会责怪我们的吧?再说,我跟向以南也不是什么很深厚的关系。”
    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才好不容易消化了昨天的悲伤情绪,再去参加一下葬礼,只怕情绪会一发不可收拾。
    她再也不敢去看向以南家人那种崩溃的哭泣了,即使她很清楚实际上向以南的死跟她们没有关系,她依旧有稍许的愧疚感。
    “嗯,听你的。”钟政文几乎一直都在无限纵容她,过了一会,他又说:“阿卿,对昨天舒右说的话,有什么感触吗?”
    “希望她说的都是真的吧,我不想再遇到这种所谓的任务者了。”南卿闷闷的回道,他们的生活也该恢复正常了。
    起床后,南卿从房间里出来才发现还睡在沙发上的舒友,立即非常愧疚的把舒友搬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,但才动了一下,舒友就醒了。
    舒友醒来后好像并没有对这两个月以来的事情有什么很深刻的印象,但是她又记得这两个月的一些发展轨迹。
    南卿也不知道这种到底是什么情况,只是松了一口气,这样舒友应该不会怀疑之前的事情。
    送走舒友后,钟政文也刚刚好把早餐做好了,南卿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他,有种这种日子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的感觉。
    她想到秦寻,总觉得应该去找一下秦寻看看能不能再问出来一些事情。
    “钟政文,我们去找秦寻吧?”南卿忽然问。
    钟政文想了想,这才点头说道:“好。”
    ————
    秦寻还是在他的实验室里,但他看起来还有一些不太一样,从上次他被车撞再醒来在到出院,他就一直都有点奇怪了。
    南卿跟钟政文的来访似乎就在他的意料之中,他在收拾自己的东西,实验室里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妥当了。
    南卿跟钟政文见后很惊奇,“秦寻?你这是要从实验室里搬走了,还是又换了新的实验室了?”
    “你们来了?正好!去刚好就要去找你们呢,我不是要搬宿舍了,我要离开这里了。”秦寻很认真的解释道:“我要找一个东西,一个很难找的东西,可能我要找好几年都不会回来了。”
    “方便透露一下是要找什么东西吗?”钟政文忽然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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